2006/01/03 | 天使的系谱.......19
类别(夜咏·小说集) | 评论(0) | 阅读(187) | 发表于 10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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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我们真的是在自由地外出吗？"从来没有毫无顾虑地自由行动过的银发少年，简直不敢相信身边此时竟然没有任何监视他的人。

"是的，这几天我们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——只要不离开这城市。"

只不过是和普通孩子经常作的那样外出，但对这对少年来说却是成年累月难得的一次。两人换下了研究所的单调制服，穿着纯白短外套的该隐和披上黑色薄风衣，变得稍显成熟的阿贝尔虽然衣着不尽相同，从那极尽相似的美貌还是很容易看出他们的双生子关系。

走在寂静的街巷中，百年前留下的青涩石板路；道旁的参天古木几乎遮蔽了整个街区；临街小店铺飘出烤面包的麦香 ；偶尔有不知名的美丽鸟儿飞下树枝，蹦跳着在砖缝里寻找食物；远处教堂的钟声响起，像神话一样蕴含着古老的秘密。

宁静渗入了这里的生命和历史，渗入了全部的空气，渗入了身体的每一个分子、每一个原子。展开肺叶的所有血脉，他深沉地呼吸着这静谧的气息，沧桑之后隐居于世的气息。

不同于世界的其他地方，这里没有他熟悉的敌意，没有面对迷蒙命运的伤怀，当然也没有认识他、排斥他的孩子们。他感到在这里，不会伤害任何人，也没有任何人伤害他……虽然刚出来时还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，但在这如同治愈心灵的世外桃源，他很快放下心防，开始呼吸自由的空气。

一切完美得取消了真实。

"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？"他转身向着一直优雅地走在稍后方的金发少年，瞬间发现这里也是个非常适合漫步的地方。

"其实我也没有想到，柏林还有着这样的地方，简直像是天堂一隅呢。"阿贝尔对偶尔路过行人惊奇的神色做出一个友好的回应，因为他能够看到他们发自内心的赞许，要是这个城市有一个地方可以吸引这样美丽的少年天使，就一定是此处了。

清澈如水的天光从绿叶的间隙中点点洒下，在少年们身上落下一个个闪动的光圈。

"不过更没想到的是，这种地方竟然会深处闹市区的腹地。"光环在稍微留长的银发上悄悄跳跃，"几百年来的旧城区真是奇妙呢。"

"而且，这里还发生过很多的故事……"该隐扶了扶衣领，"你能想象到这里曾是喋血的战场，黑暗的监狱和凄凉的荒野吗？"

"嗯，我知道这些历史……在过去的几百年里，"少许忧郁的光掠过银发少年的碧眼，那些他曾感兴趣而牢记着的过去穿越时空出现在印象里。那是一段混乱和悲怆的漫漫岁月，100多年前，著名的柏林墙还曾贯穿这条街道，墙那边的人们过的就是和他们相似的、没有自由和尊严的生活……"所以，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……"

金发少年垂下眼眸，似乎在沉思着什么。过了很久，他迎着微风静静地说，那声音如同在诉说一场命运。"阿贝尔，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像一个人吗……？"

"像一个人……？"真是个奇妙的比喻，"你是说这是城市最古老的角落，那种沧桑的感觉……？"

"嗯，不只是沧桑，更是它历尽了这样漫长的黑暗，现在却有这样的温和从容，与世无争。"如海的深瞳中泛着隐隐的波光， "只有丰富深沉的灵魂，才会有这样的感觉。"

"你喜欢吗……？" 银发少年揣摩着哥哥眼眸之中的深情，"这样一说，它应该是像一个有很多故事的人吧。"

"是的……一个从黑暗之中，天真地归来的人。"

——————

古老的地铁站，入口灰白的大理石雕刻成多林斯式的门柱，里面却是世界一流的全自动化地铁，纵横交错贯穿整个城市神秘的地下世界。

地铁自黑暗的轨道深处飞快驶来，少年们用硬币换来的磁卡打开出入口的栅栏。阿贝尔发现车头驾驶室中只有电脑闪着彩光的景象，没有一个驾驶员在工作。

"很久没有坐过了，想不到变化这么大。"作为遗传因子调整儿的自己即使外出也只能坐在研究所的车中，地铁完全由中枢电脑控制，分毫不差的成就已经实现了许久。如果能够调整其中的程序，要让它向相反方向行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，少年好奇的想。

"我们现在要去旧城区的教堂了，"金发少年拉拉他的手，两人一同随人流汇入了车厢，"今天是个好日子，教堂里一定是有什么活动。"

"嗯，刚才听到的钟声可是幸福的钟声哦，"阿贝尔回忆起那些他未曾经历，却听说过并向往着的情景。"又有一个新生命诞生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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